一朵小黄花,不经意,不起眼,更谈不上绚烂,静静的,悄悄的绽放在渠沟里,路过人无数,无人留意去观赏她,赞美她,可我却独爱小黄花,驻足、附身,久久不愿离去……
父亲是从陕西府谷来到大河套的,一个人,无爹,无娘,母亲家是大树湾的,哥哥姐姐上学,父亲常年在外做木匠营生,我是母亲最小那个孩子,小时候无人照顾,所以母亲下地干农活儿时总会把我带在身边,我们家的位置是整个村子的最后面,最东面的那户人家,父亲经常在外干木匠活儿,所以村里分地时父亲就特意要了我家东面的一整档子地,为母亲离家近方便些照顾孩子们。
母亲每次下地干活儿都会把我带在身边,会给我带个父亲特意为我制作的木头小铲子,拿个小萝头(框框),母亲在地里干农活儿,我在紧挨着母亲的旧排干里玩耍。说是排干,其实就是个常年没水的浅沟,母亲抬头就能看见我,沟里长了好多不知名的小野草草,尤其是这不知名的小黄花,蔓蔓麻麻开满了整个沟渠,而在整个沟渠里我最喜爱的就是这小黄花,那野草黄花花朝气蓬勃,张开自己五彩缤纷的笑脸,张开一片片花瓣,在微风的吹拂下,身子摇摇晃晃,阳光给小黄花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金光,滚过来,滚过去,滚到东,滚到西,他们一朵挨着一朵,就像许多穿黄裙子的小姐妹,紧紧抱在一起,一团团,一簇簇,到处欣欣向荣,我这摘一朵,那摘一朵,等到母亲回家做饭的时候,我已经摘了满满一小框的小黄花,母亲会给我用野草挽成一束,回到家我就拿个瓶子灌满水,把这束小黄花放进去,爬上炕放在窗台上,美美的观赏它。
而今小黄花又开,却已物是人非,在沙壕渠试验站的院子里,它是最不起眼的那朵花,爬在渠沟里,既没有院里桃花的艳丽多彩,更没有院里梨花的洁白绚烂,但它却记录着我小时候和母亲的过往,寄托着我对母亲的思念,它会年年不约而同的陪伴我,而我,不管岁月如何更迭,世间怎样改变,渠沟里,野地里自由生长的小黄花永远是触动我内心深处的挚爱。
沙壕渠试验站 付玉茹